2018年1月4日 星期四

三國爭霸殘酷事實:經濟學家曹操是用實力碾壓了諸葛亮!

三國爭霸殘酷事實:經濟學家曹操是用實力碾壓了諸葛亮!

文 | 陳雨露 楊忠恕
本原文摘編自《中國是部金融史》,北京聯合出版公司出品

書籍:中國是部金融史
延申文章:揭開三國劉璋退出爭霸的悲劇性格台灣過勞之島,人才要為自己打算戰略思考下的台灣未來
放諸古今皆準的權力規則希臘淪為失敗國家的危機

據《三國志》記載,董卓死後,漢獻帝回到洛陽,人們像看猴戲一樣參觀這位末代皇帝,皇室威嚴蕩然無存。朝臣只能棲身在破壁殘垣中,正部級以下官員要靠採摘野谷充飢,很多人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在田野中……

紛紛亂世,貨幣早就在戰亂中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糧食才是最金貴的物品。即使手裡有貨幣,又怎麼會有人肯把賴以為生的糧食賣給你?

一個沒有貨幣的世界,天下英雄又當如何自處?

【曹操:“空手套白狼”賺來第一桶金】

據說諸葛亮出山之前曾與劉備縱論天下大事,也就是所謂的“隆中對”。據說這場“隆中對”最初的來源是《三國志》中的一段描述,今天學界已經證明這段所謂諸葛亮的“隆中對”是後人比照《三國演義》添加,並非《三國志》所寫,《三國志》只為我們記載了曹操和謀士毛玠的“隆中對”。

興平二年(公元195年),在曹操和謀士毛玠的一次會談中,二人深刻剖析了國內形勢,精確判斷了敵我優劣,也確定了曹操此後的立國方針。
當時,最強大的軍閥首推北方的袁紹和南方的劉表。毛玠認為,袁紹為人多疑而少斷(我始終認為,《三國演義》把袁紹的性格嫁接到曹操身上),根本沒有緊抓經濟建設,他的軍隊甚至靠野果充飢;劉表為人小富即安,只要不冒犯他的利益,他就不會主動進攻別人。

結論:袁紹、劉表都不可怕,曹操要想成就“霸王之業”,只須“守位以財”。
這句話也是當代國際關係中永恆的真諦:要想成為世界霸主,必須有最強勢的經濟!

曹操“守位以財”的方法,在歷史上叫作“屯田”。所謂“屯田”,就是招募流民開墾無主荒地,是典型的空手套白狼:曹操之所以能招募流民,是因為流民相信他能保護自己安心生產;曹操之所以能保護流民,是因為他身後有眾多流民。

“雞生蛋,蛋生雞”的道理大家都知道,關鍵是第一隻蛋——第一筆招募流民的錢究竟要從哪裡來?亂世之中,無論增加稅收(財政政策)還是鑄造大錢(貨幣政策)都不好使。

大家都快餓死了,增加稅收肯定撈不到油水;至於鑄大錢,就算有人肯要,也沒有糧食可賣。既然徵稅和鑄大錢都騙不到財富,那就無須遮遮掩掩,直接明火執仗地搶劫好了!

定都許都之後,曹操收編的第一批黃巾軍是青州流民,大約有一百萬人。為了安撫這批流民,曹操挑選了其中的精壯者,號“青州兵”。然後,曹操親自帶著青州兵劫掠了從汝南、潁川來的黃巾軍,奪得了自己的“第一桶金”。

靠著這些資財,建安元年(公元196年),曹操頒佈《置屯田令》。流民每五十人為一屯,春夏耕種、冬秋操練。屯民如果使用官家耕牛(也是搶來的),收成與官家四六分成;屯民如果自備耕牛,則收成與官家五五分成。實踐證明,這是一個好方法。僅僅一年,曹操就分到了一百萬斛糧食。

成績的背後是悲慘的屯民,他們要向曹操繳納50%甚至60%的收成。這樣的稅率,很高嗎?

高不高,要看跟誰比。

跟“文景之治”的三十稅一比,50%當然很高;跟其他軍閥比,已經相當低了。聰明人不止曹操一個,所有軍閥都想空手套白狼,都在招募流民。只不過,店大欺客,多數軍閥並不在乎流民的生命,甚至不在乎生產多少糧食,他們只在乎自己佔有多少土地。在他們眼裡,是任人蹂躪的奴隷,不要說分成,流民經常連自己都養不活。

東漢末年,但凡有點模樣的軍閥都要靠手下眾多塢堡支持,誰也不敢禁止軍閥圈禁流民,包括實力最強大的袁紹和劉表。畢竟大家要靠小軍閥支撐檯面,禁止搶佔流民和土地,見面怎麼好意思再跟人家打招呼?

曹操,是唯一禁止圈禁流民的大軍閥。曹操本出身寒門,跟塢堡沒有多少利益瓜葛,所以,他能下得去手。50%的開價確實黑了點,但比起要錢又要命的其他軍閥還是寬鬆了很多。何況,50%~60%的稅率是非常時期的非常之舉,只執行了一年。官渡之戰後,立即改為“每畝每年四升谷,每戶每年兩匹絹、兩斤絲綿”;遇災年,官府賑濟災民;遇豐年,稅率不再提高;屯民可以自由選擇,留下屯田或者離開。四升谷、兩匹絹、兩斤絲綿已經是屯民的所有負擔,此外,任何人不得向屯民攤派雜稅、徭役、兵役。

【曹操打敗袁紹背後的經濟玄機】

看著曹操挾持漢獻帝,看著曹操的一百萬斛糧食,看著流民不停投奔曹操,袁紹馬上意識到不能由著曹操折騰下去了,否則,很快就輪到自己四處流竄了。建安四年(公元199年),僅在曹操開始屯田後的第三年,袁紹提兵十萬進犯許都,試圖一舉消滅曹操,並劫奪漢獻帝。對這場戰爭,袁紹滿懷信心。

袁紹是征討董卓的主力,手下將士身經百戰,光鎧甲就有一萬多領。曹操的青州兵總數隻有三四萬人,其實就是一群吃不飽、穿不暖的流民,連鎧甲也只有十幾領。雙方真在戰場上硬碰硬,不用一個回合青州兵就得潰敗。

袁紹確實猜到了故事的開頭,卻沒有猜對故事的結尾。

僵持一年後,建安五年(公元200年),雙方決戰於官渡,袁紹堂堂十萬大軍只落得八百輕騎逃奔北方的結局,官渡之戰以袁紹的徹底失敗而告終。

我們無法為您解析戰爭中排兵佈陣的問題,不過,我們可以為您解析戰爭背後的經濟玄機。

決戰之前,袁紹的監軍沮授曾建議不要急於決戰,曹操只有一州之地,屯田也才剛剛開始,只要派兵駐紮在兗州境外,在春耕夏收之際不斷派兵騷擾,不出三年兗州就會大亂;如果同時“外結英雄”,讓劉表、劉備等人同時騷擾兗州,不出兩年,曹操將不戰自潰;如果非要一戰解決曹操不可,萬一失敗,後果不堪設想。

玩過《帝國時代》的人一定知道,在從“黑暗時代”升級到“帝國時代”的過程中,只要不斷派兵騷擾對方生產,就一定會降低對方軍事實力。真實的戰爭也是如此,如果想在戰爭中事半功倍,就一定要先摧毀對方經濟——1990年,在美國“沙漠風暴”行動開始之前,伊拉克已經被“禁運”、“制裁”搞得奄奄一息。

袁紹謀士的點子相當中肯也相當陰損,可惜,袁紹果然是一個多疑少斷之人。他不但沒有採用沮授的建議,反而集中了冀、幽、並、青四州的全部存糧,希望畢其功於一役。出兵之前,袁紹滿懷信心地向戰士宣佈,軍糧足夠支撐一年以上,希望戰士們安心作戰,一年內保證大家能吃上飽飯!

約一萬多車糧食,浩浩蕩蕩運往官渡前線——那可是曹操的地盤!

正是看到了袁紹的強大,曹操才堅定不移地執行了逃跑計劃,他一路從黃河以北的官渡逃到黃河以南的陽武、滑縣,每次都是聞風而逃,絶不損失一兵一卒。

從建安四年九月開始,整整一年時間,袁紹從來就沒有接觸過曹操主力。因為,曹軍最主要的工作不是打仗,而是摸黑打悶棍之類的小賊行為——偷襲敵軍糧道。

官渡決戰之前,曹軍的最高戰績是一次就燒掉了敵軍幾千車糧食。袁紹要在兗州地盤上找到曹操主力,就如同東漢軍隊當年在大漠上找西羌騎兵——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東漢經濟如此強大,尚且被西羌拖累到天下大亂,何況不富裕的袁紹。出兵作戰不是公費旅遊,十萬適齡男子,一年多時間光吃飯不幹活,糧草又不斷被襲擊,這日子還過不過了?日復一日的遊蕩中,袁軍的鋭氣早就被消耗得一乾二淨。

建安五年八月,曹操終於找到了袁紹最大的屯糧之地——烏巢,並一把火將之燒了個乾淨。消息傳來,袁紹十萬大軍在前線向曹操投降,自此袁紹失去了爭霸天下的實力。

袁紹在北部四州卯足了勁刮地皮的時候,曹操在兗州幹什麼呢?

答:鬥地主、減租減息、分田分地真紅火。

官渡決戰當年(建安五年),曹操宣佈緩徵屯田戶所有份糧,頒《抑兼併令》。明確禁止各地塢堡收容流民、搶佔無主土地,塢堡不能再奴役流民,舉凡收容流民,都要直接成為曹操(國家)的屯民。無論是天皇貴冑的皇親國戚,還是位極人臣的宰相,都必須遵守這道《抑兼併令》。

例如,曹操的堂弟曹洪。董卓之亂的時候,曹操被董卓軍隊襲擊,曹操的戰馬不幸死亡。危急時刻,曹洪把自己的戰馬讓給曹操,說:“天下可以沒有曹洪,但天下不能沒有曹操(天下可無洪,不可無公)。”

戰亂之中,讓出戰馬,相當於讓出自己的生命啊!

當時,曹氏兄弟抱頭而泣,曹操發誓定不辜負曹洪。

勝利了,曹洪既是曹操的親戚,又有如此資歷,自然要把家業做大做強。面對曹操的《抑兼併令》,曹洪倒也不敢公開抗命,只是讓手下豪奴在長社縣私自招攬流民,隱匿土地不繳稅款。

結果,長社縣令楊沛一點面子也沒給曹洪留,親自跑到曹洪家裡把人抓走,不但當街把豪奴的腿打折了,還終日把人放在大街上作為反面教材展覽……曹洪是一個厚道人,看到僕人替自己受過,就跑到京城找曹操,希望能把人先撈出來。不用說曹操、曹洪是堂兄弟,就憑當年讓出戰馬的情分,曹操也應該給曹洪幾分面子。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曹操不但沒下令放人,反而將那個替曹洪背黑鍋的僕人拉到大街上,“咔嚓”一刀給砍了。如果事情到此為止也就算了,曹洪只是損失了長社縣的土地和一個僕人。讓人更沒有想到的是,事後,曹操居然派那個“抓人、打人、殺人”的縣令楊沛到曹洪的老巢鄴城當縣令。

楊沛臨行前,曹操當著曹洪的面問楊沛:你想如何治理鄴城?

楊沛答:臣當竭盡心力,依您的法度辦事。

曹洪終於明白,曹丞相的誓言是相當不靠譜的。曹操的言下之意是,你如果再不老實,連你一起砍。自此,曹洪只得收起買田置地的心思,親自督導鄴城的奴才們關門歇業。其實,歷史有時候很可笑。曹操確實是一個土匪,一個很大的土匪。正因為曹操是大土匪,所以,他在一定程度上能代表“國家”。曹操禁止其他軍閥圈禁流民和土地,在很大程度上解決了當時的流民問題。

曹操當政時天下無主、土地數不勝數,把這些土地分給流民,在全社會絶大多數人都獲益的情況下,個把軍閥只能保留意見,社會由大亂轉向大治。曹操的士兵雖然少,但大家抱有同一個信念:如果要過好日子,必須擊潰袁紹。何況,作戰任務並不困難——只是在自己的地盤上找到別人的糧食,能帶走的就帶走、帶不走的燒掉。袁紹的士兵雖多,也不過是來軍隊混飯吃的農民,就算能取得偶然的勝利,回去以後還不是要挨餓?

官渡之戰,其勝、其敗,早已一目瞭然。

【曹操:要想成為霸主,必有強勢經濟】

按照中國歷史的邏輯,一代梟雄如果獲得了經濟實力,就會馬上征討四方,最後統一中國。在三國歷史中,事實正好相反。有能力統一中國的曹操始終隱忍不發,更加篤定地堅信毛玠提出的信條——“守位以財”,堅信只有再現“文景之治”才可能真正統一中國。

沒有能力的蜀漢卻搞了一個“六出祁山”,搞得蜀地國將不國。赤壁之戰後十年,面對劉備、諸葛亮的不停騷擾,曹操甚至放棄了漢中,專心經營中國北方。

至此,中國北方終於建立了較為安定的社會秩序,流民也終於為自己找到了一片棲息之地。

十年,曹操最主要的工作不是征戰,而是帶著流民修運河——反正流民流竄的目標是吃飽飯、活下去,有了這份公差自然也就結束了流竄。從建安七年(公元202年)到建安十八年(公元213年),曹操共主持修成淮陽渠、白溝、平虜渠、泉州渠、新河和利漕渠等六條運河。

《三國演義》中大家所熟知的夏侯惇,最主要的功績不是對抗蜀國,而是在少為人知的史實中,主持修建了太壽渠和淮陽渠。曹操修建的運河是京杭大運河的雛形,也是中國古代歷史上規模最大的水利工程。

此後,中原大地形成了以洛陽為中心,貫穿黃河、淮河的扇形運河網,對後世政治、經濟乃至華北平原水系的變遷,產生了幾乎決定性的影響。大家想像一下,隋煬帝只是把這些運河貫穿成一條京杭大運河,就搞得全國雞飛狗跳。在紛紛亂世,曹操啟動了這麼大的治水工程,史籍中對曹操修運河卻無腹誹之詞,這需要多麼強盛的經濟!

曹操消滅了袁紹、呂布等北方軍閥,統一了中國北方,也為經濟發展奠定了較為良好的基礎。

隨著小農經濟逐步恢復,曹操有能力在轄內修建運河。發達的水係為中國北方帶來了沃野良田和運輸便利,商業、手工業、製造業隨著農業再度繁榮,貨幣經濟也開始再度興盛。經歷了董卓亂世,社會上流行的仍舊是無字小錢,曹操下令禁止無字小錢流通,也就是所謂的“罷之”,以國家強制力再度恢復了五銖錢的鑄幣標準。

其後,曹操把鑄造貨幣的權力留給了民間,鑄造貨幣的人也許是商人,也許是塢堡,甚至可能是小軍閥。

無論鑄造者是誰,只要所鑄貨幣能在流通中得到認可,就得到官方允許。今天,曹魏五銖往往和東漢五銖錢同時出土,史學界對曹魏五銖錢的斷代也就倍加著迷。


【劉備、諸葛亮的經濟手段還是差了點!】

蜀地與中原有群山相隔,根本沒受到中原戰爭影響。

劉備入蜀之前,史籍這樣描寫蜀地經濟:水渠散佈在田野之中,良田好像綢緞般靚麗,黍稷油油,粳稻漠漠,村落中樓宇相望、桑梓相連,好一派沃野千里的天府之國!

劉備入蜀四十年後,史籍這樣描述蜀地:男子都被拉去打仗,女子都被拉去搞後勤運輸,耕地荒蕪殆盡;無論君子、小人都對蜀漢心懷怨恨,黎民百姓由於害怕懲罰而不敢逃離。堂堂天府之國居然餓殍遍野,劉皇叔等一干人到底在這裡做了什麼?

要回答這個問題,其實相當困難。魏、蜀、吳三國之中,唯獨蜀國沒有史官,根本沒有留下治史的第一手資料。

讓我們從建安十六年(公元211年)說起,這一年,四處流竄的劉備時來運轉。張魯在益州(今四川)搞了個“五斗米教”,順便起義。建安十六年,益州牧劉璋感覺自己無力控制事態發展,只得向劉備求援,希望他派兵剿滅張魯。當時,有人勸告劉璋:“劉備雖然素有仁義之名,但其實是一個比曹操還壞的梟雄。劉備如果進入益州,您能給他什麼職位?如果讓他做益州牧,主公您將何以自處?”劉璋沒有聽從這個建議,堅持借兵對付張魯。

結果,劉備剛進益州,就跟張魯眉來眼去,聯手惡搞劉璋,兩人約定事成之後奉張魯為“漢寧王”。張魯當然沒有當上漢寧王,卻被劉備忽悠到打擊劉璋的第一線。劉備進入蜀地的時候已經窮到家了,普通士兵連飯都吃不飽,至於軍餉是想都不用想的。

那麼,劉備以什麼激勵自己的將士作戰呢?答:搶劫!

兵臨成都的時候,為了給將士一點盼頭,劉備承諾攻下成都之後城內財富自己分文不取,寶物盡歸將士(與士眾約:若事定,府庫百物,孤無預焉;及拔成都,士眾皆舍干戈赴諸藏,竟取寶物)。

劉備的搶劫已經達到近乎瘋狂的地步,不但把府庫裡所有的銅錢都改鑄直百五銖,還強行收兌民間銅材,甚至連掛蚊帳的銅鈎都被搜颳去鑄造這種虛值貨幣了。不接受直百五銖者,殺無赦。直百五銖為劉備帶來了巨額財富,《三國志》這樣描寫當時的情況:“數月之間,府庫充實。”大家可以想一想,一撥連飯都吃不飽的流寇,數月之間居然兵強馬壯,這會是多麼慘烈的搶劫!至於那位還在做著“漢寧王”夢的張魯,眼巴巴地看著劉備出兵搶佔成都,只得將自己經營三十多年的漢中獻給曹操,以完甲之師不戰降曹。

劉備對漢中發起了攻擊。漢中是蜀地門戶,據說,張魯投降曹操後,劉備很長一段時間一夜數驚,那是拼了命也要搶過去的。

當然,起兵之前劉備又鑄造了一批新的直百五銖。與第一批比,這批直百五銖可以用“破、小、薄”三個字來形容,每枚八克左右,錢文也很不清晰。對劉備的攻擊,曹操沒有接招,他只是把漢中黎民盡數遷往長安、三輔、洛陽、鄴城,然後就退出了漢中。如果說劉備與曹操爭奪漢中是生存需要,那還說得過去,畢竟漢中關係到蜀漢生死存亡,值得放手一搏。劉備死後,輔政大臣諸葛亮丞相的所作所為就實在顯得太不靠譜了。古代,人口數量是一個國家綜合實力最直接的體現。

全國十三州,魏國獨占九州,人口五百七十萬,還包括洛陽和長安東西兩個最大的經濟中心;

孫權有三州,人口二百三十萬,曹丕稱帝后,孫權在名義上接受了魏國“吳王”的封號; 蜀國只有益州一地,人口九十萬,是名副其實的彈丸之地。也就是說,蜀漢和曹魏的軍事實力是6∶1,在經濟實力上蜀漢只能更差。

如果按規矩出牌,蜀漢應該避免主動出擊,憑藉蜀道天險被動防守。誰也沒有想到的是,諸葛亮居然敢先動手打人。

諸葛亮也知道“益州疲敝,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但他還是將蜀漢全體人民綁架在這輛毫無希望的戰車之上。《三國志》記載,諸葛亮率十萬蜀中將士先後三次北伐,另外蜀國還有官吏四萬人(帶甲將士十萬二千,吏四萬人)。十萬將士絶非蜀國全部軍事力量,每十個士兵至少需要三至四個人做後勤。蜀國只有九十四萬人口(全蜀領戶二十八萬,男女口九十四萬),平均九人要負擔一個戰士,七家要負擔一個官吏,還不計算後勤保障,這就是真實的蜀漢、真實的諸葛亮。

“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諸葛亮北伐基本靠走——十萬軍隊要走出巴蜀古棧道,諸葛丞相如何支撐?答:繼續鑄錢。

1980年4月,成都市房管所重建辦公樓。人們驚奇地發現,原來自己辦公樓的下面還埋藏著一批古代錢幣窖藏和一件銅錢母範。這批銅錢就是“太平百錢”,一枚太平百錢等於一百枚五銖錢。

現代科技已經證明,最早一批太平百錢鑄造於公元221~227年之間,即劉備死後至諸葛亮第一次北伐之間,此時,蜀地能鑄錢的唯諸葛亮一人而已。

結論:太平百錢為諸葛亮所鑄。

太平百錢是一種極其離譜的貨幣,離譜到根本就不能稱其為錢。這種錢重0.1~1克,不但低於西漢末年的莢錢,甚至低於董卓的無字小錢,是中國歷史上質量最差的銅錢之一。 也就是說,在“六出祁山”之前,諸葛丞相曾以1∶100的比例搶劫民間財富。非但如此,太平百錢和直百五銖屬於並用貨幣,只不過直百五銖發給官吏,而收購小民財富一律用太平百錢。

後來,蜀地經濟凋敝,據《三國志》記載,蜀建興十二年、十三年(公元234、235年)蜀國再次鑄幣,直百五銖重量也降到兩克,跟太平百錢一樣成了地攤貨。對這段歷史,彭信威先生在那部傳世的《中國貨幣史》中給出了一段非常搞笑的評語,思之讓人忍俊不禁:“那時諸葛亮也許還沒有死,他也許不贊成這種改制,但假若是在他死之前,那就是在他為北定中原鞠躬盡瘁的時候,自然把這次改制放在建興十三年更為恰當。”

也許彭信威先生不願意相信,一個中國歷史上幾乎被傳為神的人會在貨幣上大做文章,斂財程度居然與董卓不相上下。

還是陳壽在《三國志》中的評價中肯:諸葛亮身處孤絶之地,本應偏安一隅;卻連年空勞師旅,實在是一個志大才疏之人,最多只適合做太平宰相。

【孫吳鑄造貨幣,發起三次“貨幣戰爭”】

西漢末年,江南還是蠻荒之地。赤眉軍禍亂天下的時候,累世為官的世家大族紛紛帶領自己的族人、部曲渡江南逃,希望在這裡找到一片沒有戰亂的土地。

《新唐書·宰相世系表》記載,揚州陸姓的祖先是春秋齊國大夫陸發,西漢末年遷入江南;一把火燒掉劉備八百里連營的陸遜就是揚州陸氏子孫;南北朝之後,陸氏子孫在唐朝還曾數次出任宰相。

這些江南豪族各有私人武裝,軍隊控制權父子相承、兄終弟及,根本不受孫權控制。

陸遜在夷陵擊潰了劉備,斷然拒絶了孫權進軍蜀漢的命令。對陸遜來說,他只要保住江南一隅即可,根本沒有雄心壯志統一全國。

陸遜死後,其子陸抗繼承了兵權;陸抗死後,其子陸玄、陸景繼承了兵權。

對付江南豪族,無論孫策、孫堅還是孫權,歷代孫吳統治者都一點辦法也沒有。孫權沒有能力跟江南世家爭鋒,只能把矛頭轉向江南最原始的土著居民——山越,最後,孫吳官家勢力幾乎消滅了江南所有的土著村落。

即便如此,孫吳經濟主體仍以江南豪門為主,本地流通的主要貨幣是江南豪門私鑄的五銖錢。至於孫權鑄造的官方貨幣,大多流向了蜀漢和曹魏。孫吳朝廷先後三次鑄錢,是名副其實的三次“貨幣戰爭”。

第一次鑄幣是在建安七年,赤壁之戰之前,這些錢被運往了曹魏。

赤壁之戰前,周瑜提醒孫權:“江南銅礦富甲天下,鑄錢數量不知比曹操多多少倍,我們為何要怕曹操?”既然我們有銅礦、有銅錢,那麼就從銅錢入手擊潰曹操的貨幣體系。於是,孫權開鑄“大泉五十”,大泉五十重四克,規定一枚大泉五十抵五十枚五銖錢。

孫權的這些大泉五十不是用來交換江南豪門的財富,甚至不是為了搶劫自己手下的山越。大泉五十最主要的用途是被化裝成商人的士兵拉到曹操的地盤換取糧食和其他物資,試圖以五十倍的力度搶劫敵人財富。孫權想得實在太簡單了,一枚大泉五十根本就值不了五十枚五銖錢,您又不是北方之主,怎麼可能有人聽您的?

結果1:大泉五十在曹魏的地盤上與五銖錢的兌換比例約為1∶1。
結果2:曹魏的百姓拿到大泉五十後反而經常到孫吳地盤上來花——一枚大泉五十要抵五十枚五銖錢,這可是孫權您自己的規定。
結果3:大泉五十鑄行不足一年就被迫停鑄,孫權不得不下令官府一旦收到大泉五十,必須回爐重鑄。

孫權不但沒弄到財富,反而損害了自己。

問:孫權為何不禁止糧食等物資出境?
答:這確實是貨幣戰爭能否取得勝利的關鍵,或許孫權也想這樣做,但禁止物資出境的第一個後果就會損害孫吳與北方的貿易往來。這些貿易控制在江南豪門手中,他們不可能允許孫權這樣胡作非為。

第一次貨幣戰爭,孫吳完敗。
第二次鑄幣是在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吳蜀之戰後,這些錢被運往了蜀漢。

中國有句俗語,叫作“劉備借荊州——有去無回”。實際情況則是,呂蒙剛剛消滅了盤踞在荊州的關羽,孫權就給他運來了一億枚直百五銖,讓他弄到蜀地去交換物資。此時,蜀漢的直百五銖已經減重到六至八克,孫權這批銅錢卻完全按照蜀漢初年的十克標準鑄造。兩者相比,這批銅錢很快就成了成都的主要交易貨幣,給蜀漢統治造成了致命打擊。

理論上,一億枚直百五銖能換得一百億枚蜀地五銖錢,漢代兩朝官私總共才鑄造了五百億枚五銖錢,顯然,一億枚直百五銖已經足以取代蜀漢貨幣體系。

這段時間,諸葛亮只得下令不准民間再以銅錢作為交換媒介,蜀漢交易退回到物物交換時代,所謂“錢既太貴,徒有虛名”。

結果:蜀漢在丟掉荊州之後,又幾乎丟掉了所有財富。


第二次貨幣戰爭,孫吳完勝。
第三次鑄幣是在孫吳赤烏九年(公元246年),這些錢被運往蜀漢。諸葛亮死後,蜀漢大權落在蔣琬手中,蜀國獲得休養生息的機會。蔣琬執掌蜀國十二年,十二年間,蔣琬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去孫吳騙吃騙喝。

當時,孫吳與蜀漢結成軍事同盟共同對付曹操。蜀漢延熙元年(公元238年)開始,蔣琬不斷派士兵化裝成商人進入孫吳境內,這些人以直百五銖在孫吳境內購買糧食等物資。一枚直百五銖重量約合兩枚五銖錢,由於蜀地朝廷高壓,一枚直百五銖要當一百枚五銖錢花,蜀國的國家信譽也為直百五銖謀到了一些市場,一枚直百五銖在吳國大約能當十枚左右的五銖錢用,蔣琬確實撈了點實惠。


結果1:得到直百五銖後,江南豪門、塢堡乃至小農,都紛紛帶著賺來的直百五銖流竄到蜀漢去購買糧食。
最後,蜀漢士兵居然也加入了這種投機倒把的生意。

至此,這場貨幣戰爭的結果已經是毫無懸念了,在千百萬人追求財富的夢想中,蜀漢將完敗,孫吳將完勝。

此時,曾火燒連營八百里的陸遜站了出來,在陸遜的主導下,孫吳對蜀漢貨幣戰爭發動了反擊。

你不是一枚銅錢當一百枚五銖錢嗎?我就當一千枚、二千枚甚至五千枚五銖錢!嘉禾七年,孫吳開始鑄造“大泉五千”、“大泉兩千”、“大泉當千”幾種貨幣。以最值錢的大泉當千為例,為八至九克,比蜀漢直百五銖減重一至二克,這些錢全部用來運輸到蜀地換取物資!

陸遜的想法是好的,陸遜的做法是壞的。

建安七年那場貨幣戰爭,孫吳就是因為試圖在曹魏地盤上推行自己的虛值貨幣才輸得一乾二淨。現在,蜀漢已經露出了明顯的敗跡,陸遜居然又出此昏招。

孫吳與蜀漢比,蜀漢有著天然的優勢:蜀漢可以封鎖邊境,因為國內沒有士族高門和大商人掣肘;孫吳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大家從來都是把孫吳皇帝的命令當廢紙的。

結果2:這些大泉五千、大泉兩千幾乎全部迴流到孫吳國內——這可是孫吳的國家法定貨幣,最後蔣琬居然試圖以這些錢購買江南豪族鐵礦。

陸遜的貨幣制度在江南豪族間引起了強烈不滿,孫吳赤烏九年(公元246年),陸遜只得下令取締大泉兩千和大泉五千,已經鑄行的大泉五千全部回爐重鑄成“大泉一千”。

在豪門大族一致反對下,陸遜也於赤烏九年被罷相,直到孫吳滅亡,官方再未推行任何鑄幣。

第三次貨幣戰爭,孫吳完敗。

在這裡,我還想告訴大家,由於絶大多數大泉五千都被回爐重鑄了,大泉五千成為今天極為罕見的一種銅錢。直到清代金石家劉喜海著《泉苑薔華》,人們才見到了大泉五千的拓片,至於原錢,早就不知去向。民國年間曾出土了兩枚大泉五千,江湖傳聞袁克文(袁世凱的兒子)曾花巨資購買到一枚,後來,袁克文在貧病交加中死去,原錢也就流失了(一說流到海外)。

至於另一枚民國出土的大泉五千,我確實見過,在現在的中國歷史博物館。/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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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心得/20180104~~

Linda👠:近二千多年前的三國,其經濟手段在現在仍可適用,"封鎖邊境"如同管制外匯、資本管制的效果;曹操的治國經濟手段,也和現在中國的內政有些許相似。

這邊文章,我第一個入眼的詞是「多疑少斷之人」,提醒了我""疏離多疑少斷之人"",見袁紹的下場,慎之。人生很短,時間有限,將心血花在懂得感恩&值得的人事物上就好。

1.曹操的確是流岷,但流岷搞好了經濟、拯救了流民
2.要想成為霸主,只有靠【強勢經濟】
3.多疑少斷之人,不成大事;避之,遠之。